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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向我提供庇护所,
这更矛盾。不过说到底,他活得有我矛盾吗?

  前辈一定早就把我看穿了,那么玉曈肯定也是一样。他交给我的枪,有没有
藏着让我自行了断的意味呢?

  「你要是恨我,就替我开一枪。」脑袋又是一热,我把手枪递给「梅」,但
她不肯接。

  「我不喜欢,死人!更何况……这个,我不会用……」

  「咱俩真是……在某种程度上,真是很像呢。」

  我忍俊不禁,笑得却像哭一样难看。

  次日清晨,我早早去拜访了附近药房的郎中。

  「先生,您看看我,精神上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比如抑郁啊,狂躁啊什么的
……」

  「这让我上哪儿给你看去……」老头一捋山羊胡,慢慢悠悠前跨三步,「瞧
你这捂着肚子满脸纠结,胃胀气了吧?别光想着晚上吃炖菜饱腹,饮食不规律也
是要老命的!」

  果然是我多虑了呀,我精神还是挺健康的。

  上一次发誓要重做自己是什么时候,已经想不起来了。不过这是无关紧要的
事情。

  至少这一回我真的要乖乖听话了。听前辈的话,把潜伏什么的,尽数抛在脑
后,简简单单地回归生活。

  「油条要几块钱的?」

  「两碗豆浆,带走。」

  「小姐,我说油条……」

  「白眉是混蛋。不,她连混蛋都不如。」

  「你脑子没问题吧?」

  「没有,当然没有。」主动接过两袋豆浆,我任泪水滴落在滚烫的油锅里。
最后任性一次吧,以后我都不会哭了。

  「我只是……胃胀气而已。」

  从早点铺回来的路上,空气格外得清新。果然,雨水是净化一切的存在。

  「如果有油条就更好了……」

  我没吭声。心里有股不小的愧疚感,让我说不出话来。

  面前的人的确是梅。

  只不过,不是我所理解的「梅」。

  雨宫梅,这是她的名字。在三江口流亡数月的她,近期一直藏匿于这处宅邸。

  借其自述,我得以更深入地了解这个看似疑团满布的女孩,也终于搞清楚了
部分困扰我许久的谜。以下便是我稍作整理的版本。

  1919年11月12日,我在日本大阪出生。家父性情迂腐古板,不听他
人建议给我取名为梅。在我的家乡,这并不是一个合适的名字选择。

  不知是否出此缘由,我在童年时表现得极为顽固而执拗,鲜少去做未得许可
之事。伙伴们下河捉鱼时,我永远都站在离河岸老远的地方,满眼羡慕地叫喊:
「小心,不要被冲走呀!」

  说是自我保护也好,畏缩懦弱也罢,在当时的我看来,这并不是一件值得羞
愧的事情,它只是让我的生活少了几分趣味而已。我同样可以在别处排遣无聊,
又有什么可苦恼的呢?

  于是我开始热衷于别的事物。家父的书架上有一本中国古诗词注解,我粗略
浏览时便猜测那些诗句很美,但却很遗憾地无法读懂。我向家父询问可否学习中
文,只可惜得到的是否定的回答。

  那就没办法了。父亲不允许我学习,我还是不要学了吧!

  至于我又去学习弓道,茶道等等,最终都是不了了之,也算是后话了。对了,
我还学习过绘画,只可惜没什么天赋,被老师批评过「你画了一坨屎吗」就再也
没动过笔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下去,我总觉得自己活得愈发枯燥乏味。我是否该去追求自
己真正想要的东西呢?从那时开始,我真正地对人生有了自我思考,开始质疑践
行多年的信条。

  我人生的转折点是十七岁的夏天。盛夏的某一个傍晚,当我穿着印花连衣裙,
光着脚跑到河边上却怎么也不敢下水时,有人在身后推了我一把。

  我直直跌入了流动的河水中。我以为自己会被淹死的,于是就拼命地扑腾,
结果水面甚至没有漫过我的脖子。我用心去感受水流激荡我的身体,那些莫名而
生的恐惧消失得一干二净,就好像从未来过。

  原来不过如此。原来一点也不可怕。

  萦绕多年的心结像是个玩笑话,就这样被破解了。

  「莲哥!我就知道是你!」我拾起一块鹅卵石,没好气地朝岸上的阴影扔过
去。那人不费吹灰之力便接住了。再扔回来时,石头变成了水果糖。

  「你不是去忙工作了吗?怎么难得一见地回来了……」莲是我的表兄,虽然
只长我三岁,但却是得到过天皇赞许的名将。他近年来奔波在外,这次意外归乡
着实令我吃惊。对于我的疑惑,他只是笑着摆摆手避而不谈。

  「梅,完成了小孩子都习以为常的『壮举』,有什么感受吗?」他转而问我
这样一个问题。

  「怎么说呢,就总觉得心里满满的,很充实……等一下,听起来不像是在夸
我哦?」

  「对,是没在夸你。」他衣服也没脱便下到水里,严肃认真地直视我的双眼,
「去做自己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是快乐,而换作是梦寐以求的事情,就是狂喜。
梅,你也想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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