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3

生的笑。她的笑仿佛触及过云端般缥缈,又好似潜入
过汪洋般深邃,那笑容或许曾踏足广袤原野上的花海携上了清新的芬芳——只是
或许,却又一定沾染着清晨满满一整瓶的醇厚奶香。把思绪拉回来的时候才发现,
她其实只是被羽毛挠得痒痒,笑了笑。

  「你,究竟是谁?」我问得坚决,而果断。

  「梅……我真的……是梅……」

  是我最不愿听到的答案。如果她回答的是「你休想知道」,也许我还不会狠
下心来。

  「你有两只脚。」我回身去拿帽子,「同样的,我有两根羽毛。」

  窗外惊雷乍起,紧接着是倾盆而下的雨滴。滂沱大雨将一切声音掩盖了,我
也没有必要去看那张不出声音的嘴巴。

  于是接着挠下去吧?

  次日清晨,从早点铺回来的路上,空气格外得清新。果然,雨水是净化一切
的存在。

  自己有多久不曾这般轻松惬意了呢?不在意鞋尖陷入浊泥弄脏了袜底,不在
意早起的麻雀缠绵在枝头叽叽喳喳个不停……我全然投入进了对平平淡淡生活的
享受,忘却了一系列烦心事。

  前夜,大开的窗户潲了雨,密密麻麻的雨点随风啸而入,我也分不得面前人
是哭花了脸还是淋湿了满面。我只知道自己下手过火了。

  在她苦苦哀求着「放了我」的时候,我仍在全神贯注地拨弄她的痒痒肉,持
着折磨得她生不如死的羽毛搔弄光脚丫,再去五指合拢摩挲她腋下细腻紧致的腋
肉。恍惚间,我仿佛陶醉其中。

  将我敲醒的是她的拳头。倒不是说有多么用力,刚刚缓过药劲的她挥出了软
绵绵的一拳,我本应不费半点儿功夫就紧握在手中的。但当我直视她婆娑的泪眼
时,我动摇了。

  那眼神仿佛在说:「放开……我不舒服……」

  我无比清晰地看到了那个夜晚。此时此刻的我,与彼时彼刻的鹿之岛三郎,
区别很大吗?

  倒不如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吧。

  于是当那一拳轻轻捶打在我脸上时,我就真的醒了。

  自己……自己在做什么呀?口口声声说着不愿伤害她,最终却亲自做着曾经
鄙视、唾弃的行径。我是否,倾注了过多的个人情感呢?

  这两年以来的种种经历或许早就把我压垮了。面对爱耍花腔的鹿之岛时,我
选择了忍耐;面对禽兽不如的钱满贯时,我选择了忍耐;可是在当下,面对手无
缚鸡之力的陌生女子时,我选择的却是爆发。

  欺软怕硬,这也太现实了。

  为什么选择的是挠痒的方式呢?那份说辞究竟是发自真心,还是自欺欺人呢
……

  我想起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滕艳。她还好吗?她是否还笑得出来呢?她的脚
底被刷满了粘液,这层覆盖着那层,层层包裹滋润着她的足心如新生婴儿般娇嫩。
清风拂过便可置她于炼狱,何况一旁严阵以待的排排板刷呢?虽然不知道顾滕二
人间又怎样的恩怨纠葛,但想必顾翘楚定是不会手下留情吧?再过些时辰,滕艳
会疯掉的,她会眼神迷离神志不清地将秘密吐露得一干二净,在新年的夜晚被押
送到最豪华的街区,当着众人疯疯癫癫地招供地下身份。

  那样就全完了。那样也就最好了。

  ……?

  我为什么会这么说?我是在期盼这样的结局吗?

  那剂增加敏感度的药,是顾翘楚调制的没错吧?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对吗?
火车站的试探没有暴露我善于下药的技能,中枪昏迷后我的住处没有被人搜查,
地牢的简短对话中顾翘楚没有一语双关,那一阵子我频繁出入药房除了疗伤没有
别的目的,钱满贯深夜的偷袭没有一无所获,他只拿到了一个空信封,只是一个
空信封而已。

  是真的没有吗?

  我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梅」则吓得缩在角落里一声不吭。

  原来我对滕艳的感情,不是崇敬,也不是钦佩,而是嫉妒啊。

  是赤裸裸的嫉妒。但我在嫉妒些什么呢?是怎样的嫉妒驱使我着手制作能够
中伤她的药剂?

  我发觉自己从未说过滕艳的代号。她是有代号的,不是吗?可代号是什么呢
……认真想想,集中精力去想……

  想不起来啊。

  是真的想不起来吗?

  又是一巴掌。仿佛盖过了雷响。

  当烟花被组织表扬时,白眉背负着沉重的骂名;可滕艳始终受青年学生追随
爱戴。原来代号在我心中是这样的存在啊,所以我才故意忽视了它,假装忘记了。

  一次次地,拿「切莫冲动行事」告诫自己按兵不动,其实是真的想眼睁睁看
着滕艳成为叛徒,从而实现可笑的自我满足吧?

  我以为自己并不沉溺于追名逐利,只想踏踏实实守本分地完成任务才对……
到头来,我居然把自己骗得这么深。

  被工作光环缠身这么久,摘下它的时候我竟然如此肮脏,如此狭隘,如此卑
劣。

  倒不如说这才是真实的我,原原本本的我才对吧。

  我又想起了玉曈。他救了我,他又要害我,这很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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